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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父皇、母後過目了才能定下的。”

大皇子斜睨了他一眼,冷笑道:“三弟言重了,我自是知道這道理,不過也不能由著五弟在別人家裏胡來,若是這事傳出去,豈不是要寒了臣子的心麽?”

既然怕寒了人的心,為何要將這群人帶過來,一副嫌不夠熱鬧的樣子?家醜不外揚的道理都不懂,這般激進的心性也想當太子?三皇子也冷笑一聲,別以為他不知道收到消息時,這位大哥縱使隱藏得再好,也在瞬間露出驚喜的神色,怕是對他來說,下面的兄弟無論是弄倒哪一個,都對他有利的。

眼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就要將事情鬧大,駱承嗣冷汗直流,恨不得直接撲過去,將床幔遮實了。他著實害怕床裏的那位姑娘會是今天來平陽侯府祝壽的哪家姑娘,若真是如此,平陽侯府脫不了幹系,後果不堪設想。

就在他焦急中,大皇子身後的侍從上前,一把掀開了床幔,躲在裏面的那姑娘也露出來。

“咦,這是哪家的丫鬟?”三皇子狐疑地道,一眼便看出裏面的少女的打扮,可不是什麽勳貴府的小姐。

駱承嗣眼睛都瞪出來了,下意識地道:“這好像是……”聲音有些澀然,“是舍弟身邊伺候的丫鬟。”

聞言,在場的幾位皇子都面面相覷,連此時作為受害者的五皇子臉色都變了幾變,目光銳利地射向大皇子和三皇子。

按他的計劃,本應該是趁著三皇子喝醉了,去那邊花園裏隨便弄個貴女過來的,到時候只要讓人瞧見兩人躺在床上,三皇子有嘴也說不清了。可誰知道他被人將了一軍,反而喝得迷迷糊糊之際,被人悄悄地弄過來了。能做到這一步的,他可以相信定是今日來的幾位兄長之一,不是大皇子就是三皇子,二皇子沒那膽量,四皇子素來和他交好,不會害他。

不過,聽到駱承嗣的回答,五皇子松了口氣,只是個丫鬟那就簡單了。當下他站了起來,一把將那驚恐的丫鬟拖了下來,然後一腳踹過去。

那丫鬟身體撞到了房裏的一張八仙桌上,哇的吐了口血,軟綿綿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駱承嗣被五皇子狠辣的舉動弄得頭皮發麻。

其他幾位皇子冷漠地看著。

門口邊上那些隨大皇子過來的人忙縮起腦袋,不敢招惹這群皇子,果然是一群煞星。

就在這時,麗景院門口傳來了聲音,原來是寧王和駱老太爺來了,眾人心中一凜,忙迎過去。

紀凜站在人群中,目光滑過室內那幾位皇子的臉龐,然後又看向寧王等人,微微垂下眼睫。

****

曲沁從麗景院旁的一處假山洞裏拐出來,轉身道:“大表嫂,人已經走了,快出來。”

駱大少奶奶走了出來,她身後跟著兩個丫鬟,那兩個丫鬟扶著一個穿著桃紅色的比甲、比甲上鑲著葡萄纏枝紋錦襕邊的少女,那少女雖然醒著,但是渾身虛弱,連站立也做不到,只得軟綿綿地由著兩個丫鬟扶著。

她擡頭看向曲沁,又看向駱大少奶奶,眼淚一顆一顆地掉了下來,卻發不出哭泣的聲音。

駱大少奶奶和曲沁都沒有空顧及她,她們看了眼熱鬧起來的麗景院,趁著人都被吸引過去時,忙帶著那虛弱的少女走了。

“先將人安排到我和妹妹住的院子吧。”曲沁說道,她和曲瀲常來駱家小住,所以有專門的院子,在她們未出閣之前,都會一直保留,這也是外祖母對她的一種寵愛。

駱大少奶奶也知道此時沒好去處,便點頭,匆匆忙忙地帶著她們走了。

等到了地方,駱大少奶奶對曲沁道:“沁兒,席姑娘身上可能被人下了藥,也不知道對身體有無害處,我看得找個大夫過來瞧瞧。”

曲沁面色有些沈,心裏冷笑連連,怎麽會沒有害處?若是沒有害處,她上輩子就不會年紀輕輕地就去了。那些人好狠毒的心腸,自己要陷害人,卻拿她們這些無辜的女子來陷害,就算是皇子,酒後失德也是頗重的一個罪名,況且失德的對象還是勳貴府的姑娘。

“先去請一個吧,悄悄地請。”曲沁說道,若是再不及時請個大夫來,席姿這輩子也要毀了,如果她上輩子那樣。

駱大少奶奶這會兒對曲沁有些刮目相看,特別是剛才在麗景院曲沁沈著的表現,將席姿救出來時幹脆利索的舉動,都讓她覺得這位表妹不簡單。

等駱大少奶奶去安排時,曲沁便坐在床前,看著床上虛弱地流淚的席姿,心頭有些輕松,又有些不是滋味。

她終於避過去了上輩子的災難,也救下了要替代自己的另一個無辜的姑娘,心頭的大石落地,讓她整個人都輕松起來。

可是心裏仍是有些不是滋味。

憑什麽那些人如此狠毒,最後卻仍是逍遙自在,什麽事情都沒有,反而是她們受苦?

上輩子,她事後才知道,原來五皇子是要設計大皇子和三皇子,讓他們在平陽侯府做出酒後失德之事,如此可一箭三雕,毀了大皇子和三皇子和名聲,也給喜歡上躥下跳、左右逢源的平陽侯府一個教訓。

卻不想大皇子早有準備,反將了一軍,因為她恰巧經過那個花園,被人當場弄暈捉過去,然後下了藥,和同樣被下藥的五皇子成了好事。

五皇子清醒後憤怒不已,將氣發洩在她身上,對著她當胸踹了一個心窩子,讓她當場吐血,加之那藥物沈澱在身體裏,生生地折了她的壽,讓她只能活到二十歲便病逝。

因為這種事情發生在平陽侯府,極為不光彩,外祖母當場暈厥過去,幾位舅舅為了平陽侯府的名聲,想要將這件事情壓下,做出她不堪受辱自盡的模樣。最後卻是外祖父制止了幾位舅舅的打算,也讓她活下來。

外祖父親自進宮請罪,不知道外祖父和皇帝談了什麽,皇帝最後給她和五皇子賜婚,讓她成了五皇子妃。

☆、第 87 章

? 在等大夫來時,曲沁想了很多。

當時發生那些事情時,她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當時被人下了藥弄進麗景院,被異性侵犯,這對她的傷害無疑是刻骨的。後來她便被留在了平陽侯府,關在她和妹妹居住的這處院子裏,那時候妹妹已經和紀凜定親了,因為這件事情,他們硬生生地將妹妹送回了曲家,生怕她和妹妹透露了什麽,毀了平陽侯府的名聲和當時隱瞞下來的事情。

為了那幾位皇子的名聲,眾人對此閉口不言,卻將所有的傷害都轉移到她身上,認為她才是該死的,她應該不堪受辱而死,或者是畏罪而死才對。

最後,還是妹妹在駱櫻的幫助下,想方設法地過來看望她,然後幫她弄清楚當時的事情,以及眾人的打算。

當知道舅舅們的打算,她幾乎崩潰。

比起作為男人的五皇子,世人對他尚有幾分寬容,對她則是一副她應該以死謝罪的姿態。當時寧王也來了,寧王不管對錯,第一時間將這事情鎮壓下來,沒有並未像今天那樣來了那麽多人,可是她當時依然覺得生不如死,被那些男人用那種像看下.賤女人的眼神輕視,後來嫁進五皇子府後,被丈夫羞辱、被知情的妯娌瞧不起……

可是憑什麽她什麽都沒有做,她就應該去死?五皇子厭惡她,認為是她的出現壞了他的計劃,認為她娘家式微,又被平陽侯府放棄的棄子,對他沒有絲毫的助益,甚至想逼著她到莊子去養病,將五皇子妃的位子騰出來。

當時對五皇子的逼迫,她很冷靜地答應了,轉身卻進宮去尋皇後作主,然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穩穩地把持住五皇子府,讓五皇子對她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輕易對她動手。

可是最後她仍是輸了,破敗的身體不堪負重,被五皇子趁機強行送到了莊子裏,並且不讓任何人去探望她。不僅她輸了,連弟弟的命也輸了,若非當時妹妹已經和紀凜定親,有紀凜護著,怕妹妹的命也保不住。

他們對她可真是夠絕情的,明知道她是受害者,竟然要趕盡殺絕,就因為她是當時恰好被人陷害進了圈套,成為五皇子身上的汙點。平陽侯府根本不關心她的死活,對她被送去莊子之事沒有任何反應。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流了下來。

後來,是妹妹想方設法找到她,而在她在病情加重時,是紀凜想辦法請求明方大師出手,才讓她多活了一年。

“啊啊……”

她擡頭,看到床上依然在默默地流淚的少女,此時她竟然連哭出聲也做不到,只能發出模糊的泣音,和那時的她如此的相似,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因為藥物的原因,甚至無法開口為自己辯解,只能默默地承受這一切。而他們明明知道她的不對勁,卻沒一個人想到要給她找大夫,讓她為自己辯護一聲。

說到底,事情已經發生了,他們並不需要她辯解什麽,只要肯定是五皇子酒後失德,能給五皇子添個麻煩,教訓平陽侯府就夠了。甚至也不能讓她辯解,免得扯出其他皇子,壞了他們的名聲。

所以,就因為她是女子,活該她受這些罪。

她恨的不僅有罪魁禍首的五皇子,也恨促成這件事情的大皇子,還有冷眼旁觀、順水推舟的三皇子。他們都不是好東西,不過是仗著投個好胎、有個好身份罷了。

想到這裏,她又冷笑一聲,投了好胎又如何?上輩子她死前,聽說皇上終於封了太子,那些皇子爭了幾年,卻只能為他人作嫁衣罷了。還有她留給紀凜的東西,讓紀凜輔佐太子、拿捏那些皇子足以。

半晌,她拿帕子擦了擦臉,那些都已經過去了,在她重新回到這個世界後,她便不打算再摻和皇家之事,守護好自己的家人便可。

將自己收拾妥當,她看向床上的少女,拿帕子給她擦幹臉上的淚,見她直勾勾地看過來,輕聲道:“你別怕,都過去了。”

席姿楞楞地看著她,張了張口,發現自己依然發不出聲音,不禁急得滿頭大汗,可是身體依然軟綿綿的動彈不得。

“別急,等大夫來了,很快便會好的。”她繼續柔聲安慰道。

就在她說著時,大夫過來了,駱大少奶奶親自將人領了過來。

曲沁坐到房裏的屏風後頭,丫鬟將帳幔放下,只露出席姿的一只手腕。她坐在屏風後,聽到駱大少奶奶和大夫說的話,那大夫顯然是知道大戶人家一些陰私之事的,這一診脈,臉色變了變,面對駱大少奶奶的詢問,頓時有些吱唔。

駱大少奶奶心知有異,不好當著席姿的面詢問,便將人叫到外頭。

曲沁也走到門後,湊著耳朵傾聽。

“大少奶奶,那位姑娘被人下了一種……咳,是助興用的藥,能使女子通體無力發軟,由人擺布,男子吃了無甚大硬,發了邪火就行了,只是這藥對姑娘家而言,極傷身子……”

駱大少奶奶聽後又羞又急,見大夫低著頭,知他此時也是極為尷尬的,忙讓丫鬟陪大夫去隔壁寫方子開藥。

曲沁走出來,神色平淡,無視了駱大少奶奶臉上的異樣,問道:“大表嫂,大夫可靠麽?”

駱大少奶奶知道她為何這樣問,忙道:“你放心吧,這位李大夫常進府來給府中的仆婦丫鬟治病,我今兒是借口府中丫鬟生了病讓人請進來的,不會有人發現的。”說著,她忍不住又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低聲道:“沁兒,老實和我說吧,若是咱們不過去,席姑娘……”

“大表嫂心裏已經明白了,何必讓我說?”曲沁冷淡地道。

駱大少奶奶有些尷尬,勉強地道:“今兒的事情多虧你了,如果席姑娘真的在咱們府中出事……”

景德侯府定然不罷休,雖然他們無法怪罪那幾位皇子,可是會遷怒平陽侯府,若是兩家交惡,幾輩子的交情就這麽沒了,對平陽侯府的影響極大,更不用說讓人可以拿著這件事情來要脅平陽侯府,指不定連老太爺手中的軍中人脈最後也只能乖乖地奉上去,屆時無論哪位皇子得了,駱老太爺都會在皇帝心中的印象大打折扣。

想到這裏,駱大少奶奶心裏倒抽了口氣,覺得設計今天這事情的人恁地歹毒,就不知道是出於哪位皇子之手。

“大表嫂,席姑娘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外祖母那兒,省得她老人家擔心。”曲沁說道。

駱大少奶奶還沈浸在先前的推斷中,一時間有些楞怔,聽罷朝她點點頭。

曲沁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

接下來的事情,便不用她來擔心了,那是平陽侯府的事。

所以曲沁走得很幹脆。

駱大少奶奶知道席姿的身份,不敢讓席姿在平陽侯府出什麽意外,便著丫鬟去和婆婆說一聲,吩咐道:“你去和大夫人說,我身子不適,不能去伺候了,讓她老人家見諒。”

丫鬟應聲而去。

駱大少奶奶除了吩咐丫鬟去駱大夫人那兒,也讓人去將駱櫻找過來。今兒景德侯夫人也在,席姿發生這些事情,如何都瞞不過去的,她得先作好安排,將景德侯府的怒氣壓至最低才行。

在她一一安排時,便見丈夫滿頭大汗地趕了過來。

“相公,那邊怎麽樣了?”駱大少奶奶緊張地問道。

駱承嗣喘了口氣,說道:“寧王過來了,祖父也在,就看他們怎麽商量這事情了。對了,我還沒問你,你是怎麽發現當時的事情的?”他被妻子讓人叫過去時,並不知道麗景院中發生的事情。

駱大少奶奶遲疑了下,仍是決定將駱櫻叫她過去,然後和曲沁如何進了麗景院,趁人不註意時讓麗景院中伺候的粗使婆子幫忙將人弄出來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果然見丈夫一臉震驚的模樣。

“他們難道是想要將席姑娘……”駱承嗣臉色漲得通紅,滿臉憤怒。比起妻子,他當時見到幾位皇子的表現,更明白他們的打算,一時間對那些天家皇子充滿了憤怒。

若是今天這事情設計成功,席姿便是犧牲品,不管景德侯府願不願意,都要被扣一個教女無方的罪名,平陽侯府不僅要和景德侯府交惡,甚至老太爺為了平息這件事情,不得不做出讓步,最後不管誰得了好處去,平陽侯府就是那個損失最慘重的,其他人根本沒有丁點的損失。

“相公……”

駱承嗣按捺住怒意,對妻子道:“這事情你做得對,阿櫻和席姑娘平時玩得好,先讓她過來幫襯一下,等會兒母親過來,和母親商量一下怎麽應付景德侯夫人的怒氣吧。”想到後續的一堆事情,駱承嗣十分頭疼。

又匆匆地交待了妻子幾句,駱承嗣再次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前院那邊的事情還不知道如何,他是因為事前得了妻子的吩咐,才會過來看看,沒想到會知道這些。

駱承嗣離開不久,駱櫻也過來了。

駱櫻帶著席姿的丫鬟秋照一起過來。

當她看到席姿時,眼淚掉了下來,恨恨地打了她肩膀一下,罵道:“你怎麽這麽笨?那紀暄和就這麽好,讓你不顧危險地跑過去?這下子被人設計了吧?”

席姿雙眼紅紅的,啊了一聲想說什麽卻說不出來,秋照看到自家小姐這樣子,也開始抹起淚來。

*****

看到駱櫻被駱大少奶奶派來的人叫走後,曲瀲心中不禁一松。

應該事情有什麽眉目了,就不知道席姿現在如何。

雖然不知道席姿現在如何了,但曲瀲知道自己現在在平陽侯府是客人,無論發生什麽事情,能不湊就不湊,所以和祝蒹很安份地坐在原地,等她姐過來領人。

駱櫻走後,過了兩刻鐘左右,果然看到曲沁過來了。

“姐姐!”

“阿沁!”

曲瀲和祝蒹此時十分熱情,馬上迎過去,一人一邊拉住她。若是平時,曲沁會覺得好笑,剛才卻是回想了上輩子很多事情,有些力不從心,笑容也有些勉強。

“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了?”祝蒹關心地問道。

曲瀲沒說話,而是瞅著她,等著她開口。

曲沁看著兩人,然後伸手摟了摟妹妹嬌小柔軟的身子,笑道:“我沒什麽,見到你們真高興。”然後又摸摸妹妹的臉,誇獎她今天很乖,沒有亂跑,甚至將祝蒹一起拘在這兒,沒讓她亂跑。

曲瀲滿頭黑線,她覺得曲沁今兒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不然不會表現得這般感性,連習慣她那種內斂從容的祝蒹都被嚇了一跳。

因有祝蒹在,曲瀲也不好問先前的事情,只得陪她們坐在水榭裏。

等時間差不多時,今兒來拜壽的客人紛紛告辭歸家了。

季氏親自過來尋她們,有些憂心地道:“先前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老夫人中途離席,後來尚嬤嬤過來說老夫人身體不適,就一直沒有出來。沁兒,你要不要去看望一下老夫人?”

曲沁心道,祖母此時應該在席姿那裏,陪景德侯府的人周旋呢,自然沒空過來了。若是她過去,就算是親外孫女,怕也不好的。

當下便笑道:“母親,不用了,既然外祖母不舒服,我改日再過來也使得。”

見季氏還有些不放心,曲沁忙給妹妹使了個眼色,讓小白花的妹妹去對付同樣小白花的繼母。

果然曲瀲出馬,一個頂倆,很快便將季氏哄得暈頭轉相,手挽著手準備回府了。

祝蒹在後頭看得目瞪口呆,說道:“我可是領教過伯母的纏人功夫,怎地瀲妹妹幾時這般厲害了?”

曲沁瞥了她一眼,心說她妹妹厲害的地方你還沒看過呢,上輩子她被送去莊子養病時,妹妹為了見她,又被人阻止在莊子外時,竟然還去爬莊子的墻,要不是紀凜趕過來,都要給她爬墻成功了。

當時她臥病在床,看到妹妹衣服上的臟汙痕跡和聽完了紀凜輕描淡寫的覆述時,當場說不出話來。?

☆、第 88 章

? 曲瀲也不知道麗景院的事情最後是怎麽結束的,直到她跟著姐姐和母親離開平陽侯府,來送客人離開的駱大夫人幾個看著都挺正常的,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神色。

駱老夫人年紀大了,並且輩份較高,今兒來的女眷中輩份少有和她齊平的,所以並不需要她親自出來送客,駱家幾位夫人完全可以了。此時駱大夫人帶著幾位夫人站在二門處送客,笑語盈盈,看不出什麽異樣。

她又隱晦地觀察了那些與駱大夫人道別的客人,也同樣笑盈盈的。

等她們要離去時,駱大夫人還笑著對她們道:“老夫人年紀大了,喜歡孫子孫女們承歡膝下,和和睦睦的,沁兒和瀲兒有空便過來住個幾日,陪陪她老人家。”

曲沁和曲瀲溫順地應了。

辭別駱府的人,曲瀲和曲沁扶著季氏上了馬車,然後去接了曲湙,馬車緩緩地駛出了平陽侯府。

上了馬車後,曲瀲瞅了瞅,然後便去蹭她弟。

“阿湙。”曲瀲拉著弟弟看著還算嫩嫩的手,一副好姐姐的模樣笑著道:“今兒過得怎麽樣?結識了什麽朋友麽?”

“能結識誰?今天一起說話的都是以前在駱家族學認識的那些。”曲湙見她笑成這樣,心裏有些發毛,說道:“我年紀還小,現在又沒功名在身,能瞧上得我的人不多,幸好有未來二姐夫領著,倒是見了一些文彩不錯的公子。”說著,忍不住抿嘴笑起來,一副對紀凜崇拜感激的模樣。

季氏笑盈盈地看著這對兒女,曲沁見妹妹憋不住去鬧小弟,面上含笑,沒有插嘴。

曲瀲笑了下,一點也沒有因為那句“二姐夫”而臉紅,繼續道:“那你今天有遇到什麽事情麽?”

曲湙納悶地看著她,能遇到什麽事情?不過……“二姐,今兒外祖父的生辰,大皇子和幾位皇子都來了,我當時因為跟在紀大哥身邊,還見到了四皇子、五皇子,和他們說了幾句話。”說到這裏,他微微蹙了下眉頭。

雖然得以見到皇子是件榮幸之事,可是當那些皇子們並未將你看在眼裏,那就尷尬了。曲湙也知道自己的家勢和年齡擺在那兒,根本不可能讓皇子們垂青,後來還是聽說他是紀凜的妻弟,才看他一眼,旁的就沒有了。

曲湙年紀雖小,但也感覺得出來這些皇子們貌似不合,面上兄友弟恭,私下卻互有爭鬥,讓他有些敬而遠之。對此,他頗為佩服紀凜,竟然能在這群不好相與的皇子們中游刃有餘,不負他的名聲才華。

曲瀲有些緊張地問道:“沒發生什麽事情吧?”邊說著,邊瞄向曲沁。

曲沁這時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也看了過來,抿緊了嘴。

她可是記得上輩子弟弟的死,就是五皇子弄的手腳。五皇子恨她,恨她壞了他的事,也恨她霸著五皇子妃的位子,把持著五皇子府,連他後院的女人都控制,在她主持五皇子府的中饋時,導致五皇子一個孩子都沒有,讓他極為羞惱,所有能讓她痛苦的事情,他都幹得出來。

若非上輩子死前已經報覆過他,這輩子也不想和他有什麽牽扯,曲沁甚至不介意再一次讓他吃個虧。

所以,這輩子斷斷是不能再讓他對家人起什麽歹毒心事的。

“能發生什麽事情?”曲湙忍不住納悶,覺得二姐今天挺怪的,“除了七表哥在席宴上喝醉了外,我一直待在外院中,和駱家族學的那些人一起品賞詩詞,很是輕松呢。”

聽罷,曲瀲明白了,想來她弟弟年紀太小,不夠資格往駱老太爺身邊湊,所以今兒都是和駱家族學裏的那些學子們湊到一起談詩論詞,這倒也符合他們的年紀。如此,他們倒是幸運地避開了麗景院的事情,以他們的身份,知道得越少越好。

想明白這點後,曲瀲便安心了。

她想到紀凜,既然紀凜知道麗景院的事情,怎麽著也不會讓她弟弟去那裏,她就是有這個自信。所以,無論如何,當時紀凜都會找個人絆住弟弟,不會讓他闖進麗景院去,這也是當時知道席姿可能發生意外時,她並不怎麽擔心弟弟的原因。雖然她們女眷和男人並不在一個地方,但無疑有紀凜在,弟弟在外院也會安全無事的。

回到雙茶胡同後,因為累了一天,眾人草草地解決了晚膳,季氏便讓他們去歇息了,曲湙也回了自己的院子裏繼續讀書。

曲瀲沒有回房歇息,而是跟著曲沁進了她的房間。

曲沁似乎並不意外,她也知道這個妹妹只是看起來柔弱,該強悍的時候她也會強悍,該用心思的時候,簡直就是個心機婊,只是因為是自己妹妹,她總會不由自主地被她柔弱的模樣欺騙,忍不住想要護著她。

今兒發生的事情,想必她也想弄明白。

“坐吧。”曲沁在臨窗的大炕坐下,指著身邊的位置,讓丫鬟上了壺茶。

曲瀲很順從地坐下,等丫鬟退到門口守著後,方才問道:“姐姐,今天的事情……席姑娘還好吧?”

“應該還好。”曲沁說著,又望了眼妹妹,因妹妹還未出閣,讓她對席姿身上被下的藥物有點難以啟齒,怕汙了她的耳朵,當下便含糊地提了幾句。

席姿身上被下的藥在民間不常見,但卻是宮中害人的一種秘藥,當年她成了五皇子妃後,戰戰兢兢,為了對付五皇子,隔三岔五地進宮給太後和皇後請安,有了皇後和太後撐腰,又在五皇子的生母郭妃面前擺出孝順媳婦的款兒,伏小作低,讓五皇子對她無可奈何。也因為進出宮廷多了,加上她有心探查自己當時身上被人下的藥,很快便知道這東西的來源,也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

這種汙糟的東西,她如何好說給未出閣的妹妹聽?

可她不知道她這個心機婊的妹妹非常人,聽了她含糊的話,竟然擺出一副妙懂的神情,讓曲沁有些心塞。

曲瀲見她有些心塞的樣子,怕她多想,又追問麗景院的事情,順便將紀凜拎來當擋箭牌,“當時遇到紀哥哥和周公子,和他們說了幾句話,所以就……”說著,又瞅著她。

果然,聽到是紀凜,她這姐姐很快便松了蹙起的眉頭,還以為紀凜已經和妹妹透露過什麽了,當下覺得也無需隱瞞,便將在麗景院的事情說了。

“……雖然不知道這事情是誰設計的,但左不過是那幾位皇子罷了。”說到這裏,曲沁的神色很是輕蔑,“用這種下作手段,縱使鬥贏了又能如何?皇上現在還年輕,日子還長著,他們卻只盯著跟前的兄弟,使著手段打壓,只會讓皇上心寒,早晚會失了聖寵,皇家雖然不殺兒子,但也有得是法子折騰。”

然後又開始教育她:“這次的事情,怕也是有心人給平陽侯府一點教訓,讓幾位舅舅別像墻頭草一樣,想要左右逢源,大皇子和槿表姐的事情,怕是惹惱了三皇子,祖父又是那個態度,手裏又有在軍中的人脈,雖然不多,但對於現在那些手中無權的皇子來說,極為吸引人的。”

“你要記住,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很多事情牽一動百,要仔細思考他們的目的。不過,他們鬥他們的,和你一個內宅姑娘無關,以後你若是進了鎮國公府,也勸著紀公子一點兒,別摻和進那些皇子們的事情中……”

曲瀲一臉很認真的表情,期間點頭點頭再點頭,至於最後的話聽沒聽進去……只有她自己知道。

*****

在曲瀲了解事情的經過時,紀凜也在寒山雅居和淑宜大長公主說白天的事情。

淑宜大長公主手中撚著佛珠,神色肅穆,安靜地聽著孫子的話,一直到孫子說完,都沒有開口。

紀凜說完後,若無其事地端起烏嬤嬤沏好的茶抿了一口,然後才看向神色嚴肅的祖母。

半晌,淑宜大長公主嘆了口氣,說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這周家的天下……”到底有些傷心的模樣。

紀凜見她傷心,忙安撫道:“祖母莫要如此,二皇子和四皇子並未摻和其中,兩人還是明白人的。”

淑宜大長公主搖頭道:“他們不過是宮女所生,母族不得力,才會收斂,若是母族也像其他幾個皇子那般,怕也會有不少的心思。雖然大周建國不到百年,但是歷史讀得不少,哪裏不知道他們的心思?”

說到這裏,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怔怔地發起呆來。

“祖母……”紀凜輕輕地喚了一聲。

淑宜大長公主回神,面上露出一抹苦笑,這種時候,這位驕傲凜然的公主才有幾分年老的無奈柔弱,不知道想到了哪裏,輕聲感嘆道:“太.祖皇帝和你舅爺爺都是短命的,若非……”

紀凜見她欲言又止,不禁有些奇怪。

大周建朝至今,也不過是經歷了四代的皇帝,高祖皇帝打下江山後不久便因病去世了,傳位於兒子,便是淑宜大長公主的祖父——太.祖皇帝,這位是個短命的,不過三十便去了,便傳位於高宗皇帝,也是淑宜大長公主的父皇。

高宗皇帝的壽命倒是比較長,可惜兒女緣不行,兒子連續夭折,好不容易養大的太子,卻也是個身體孱弱的,讓他愁白了頭發。最後為了讓太子早日登基,他甚至提早退位,做了太上皇。

可惜就算他退位當太上皇,登基的瑞和帝卻仍是身子虛弱挺不過去,留下兩個年幼的皇子後便駕崩了,可憐的太上皇不得不扶持孫子登基,即是當今的皇帝——慶煦帝,而太上皇也成了無上皇。高宗皇帝活得比前面幾個皇帝都要久一些,在第二個曾孫子——也是如今的二皇子出生後不久,終於熬不住殯天了。

每次聽到祖母說那位曾外祖父,紀凜都覺得這位曾外祖父挺可憐的,白發人送黑發人,忍住誘惑,早早地退位讓賢,可是兒子仍是活不過他,最後只能扶持孫子登基,幸好孫子終於熬過了他,而且不僅長壽,子女緣也比他好多了。

淑宜大長公主感嘆了會兒,方才道:“如今我和皇上隔了一輩,就算他再敬重我這姑母,但有些事情卻不是我能摻和的。他一輩子沒有經歷過皇子傾軋之事,以為兒子生得多,就不會像你曾外祖父那樣晚年淒涼,卻不想皇子們大了,各有心思……算啦,我是管不著了,你以後也離他們遠一些,別摻和進去。”

紀凜溫和地道:“祖母放心,孫兒省得的。”

淑宜大長公主拍拍他的手,突然道:“我好久沒見瀲丫頭啦,改日要喚她過來說說話。”心裏琢磨著,該是將曲瀲和平陽侯府分開一些了,省得曲瀲在駱府受累。

紀凜聽罷,雙目發亮地看著淑宜大長公主,面上卻帶著矜持和煦的笑意。

淑宜大長公主哪裏看不出孫子的意思,當下唬著臉道:“到時候你可不許欺負你媳婦兒,她看著怯生生的,若是被你欺負跑了,看你以後去哪裏尋。”

紀凜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頓時臉龐暴紅,喚了一聲“祖母”。

淑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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